锦幄超凶

【夜来如酿】51.(GL/年下)

夜来如酿 


第五十一章



“姐。”阮裴倚在窗边,神情萧冷,紧绷的颌线与捏紧的拳能看出她的焦虑,在乔榆接通电话那一瞬,心下烛火被点燃,眼底闪了丝亮光,忙道:“我找不到她了……”



在拨出这通电话之前,阮裴已经未眠三夜了,实在是撑不住,又不知道还能求助谁,只能向与白家有些牵连的乔榆求助。



“三天前她回家还给我报了平安,之后手机关机,怎么也联系不上了。”



“我去查。”乔榆二话没说,得知白渝冬失联一瞬,不好的念头浮现心头,但未查明前没打算告诉阮裴,怕叫她白白担忧。



公司因为对家爆出此事,股市大跌,刚谈好的几个项目打了水漂,正是人心惶惶。



白渝冬又刚好失联,乔榆对白亚振的性子终归是一知半解的多,不好妄加猜测。



可能是被禁在家了,乔榆放下手机,拨了公司内线到项目部。



“白渝冬?没消息啊,年后开工就没来过了。”



乔榆目光愈发沉,打开手机滑到联系人一栏,盯了那个名字两秒,拨了去。



“白董。”乔榆微顿,敛了敛语气,“渝冬这几天没来公司,手机也打不通,明天有个商谈会,我想带她去学习看看。”



“您看?”意思已经足够明确,她只需要知道白渝冬在家安然无恙就好。



没想到对方拒绝的更干脆,“她身体不舒服,在家休息,商谈会不急这一次,她就不去了。”



“那我明晚送些资料给她,方便吗?”



“我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养病,这些天不参与公司事务,你费心了。”



白父嗓音低哑,沉重的出奇,往日不会放过让女儿错过一次学习的机会这次却格外异常,乔榆见此只好作罢。



“应该的,打扰了。”



挂了电话,乔榆思绪登时颇为混乱,甚至有些不敢确定白渝冬是否被关在家中。



还是说被送出国了?



“帮我查查白家这几天有没有出境的记录,对,三个人都查。”



事情也许比她想象的更严重,眉心一直跳个不停,乔榆抬手按住,眉宇稍拢。



·



厌恶疗法。



白渝冬霎时想起这个词,强烈的惧意让她眼前黑了一瞬。



阮裴的照片近在咫尺,她被人强按在面前的椅子上,力气的悬殊让她无法挣开。



“放开!你们这是犯法的!”白渝冬急促呼吸着,半抬的小臂再次被压下去,眼前的两人一身白衣,戴着口罩,但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。



她看着有人端来一盘药剂,盘子上有一根未拆的注射器。



绝望扑面而来,几乎让她窒息。



“放手……”在强有力的压制下,她真的无力抗衡了,后背一次又一次磕在椅背桌角,疼痛与折磨要让人呕出血来。



针头泛着寒光,药水被注射进皮肤,束她的人送了手,白渝冬闭上眼,流干了泪的眼被逼出两行清泪。



没过一会,眼前景象开始重叠模糊,膝上的手搭落在两侧,昏昏沉沉泛着恶心。



无力,四肢都无力。



眩晕感让她几欲跌倒在地,但身侧的人不会让她掉落下去,按着她肩,禁锢着让她保持直立坐姿。



白渝冬听见耳周有什么声音,支起力气去细听,却又是洗脑。



眼前人比她有耐性,一遍一遍不厌其烦,无力感让她像是被强制浸在水中,一片汪洋大海,她找不到岸,随着一波又一波海浪漂浮着,无助又痛苦。



“不要……”白渝冬轻轻呢喃了一声,泪意更加凶猛,好像有阮裴的嗓音在脑海浮现。



她说,你等我,你等着我。



“我……”白渝冬晃了晃脑袋,想撑起自己,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,“我……等你……”



她好像伸手去碰,阮裴就在身前,可又那么远,根本无力去抓。



等药效渐渐散去,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,不过昏暗里的人没有时间观念,她只觉得漫长。



趁着她无力,头上被强制戴了仪器,木椅换成了躺椅,但不是为了让人更舒适,只是更方便禁锢。



“你爱她吗?”



“爱。”



混沌之中,密集的电流刺穿大脑,连着心脏都像被千万根针穿过,白渝冬攥紧了拳,无意识的喃喃。



疼痛稍加缓解,白渝冬挣开紧闭的眼,大颗汗珠从鬓角滑落,墙壁上阮裴的脸如此清晰,她瞬而不动的盯着,眼底有水光波动。



电流再次袭来,更猛烈,让人直泛恶心。



白渝冬浑身都在痉挛,说不出一个字,绷紧了全身来与之抵抗,后脑重重磕在椅背上,被束缚的双手脉络尽起。



心脏疼,很疼。



恍惚间阮裴的身影总是忽隐忽现,在她喘息的几分钟内,或是在电流最强劲的十几秒内,她微张了唇,想将刻进心底的名字呼出,却发不出声。



电击一次后留出的休息时间不多,约莫几分钟又进行第二次,门口的女人不停看表,每次治疗时间为三十分钟,反复电击多次。



毕竟不能对人有所损害,每轮时间都把控的极好。



白渝冬大汗淋漓,意识有些模糊,有一瞬,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,但仅仅是那一瞬,她便恢复过来,阮裴,是她的爱人。



一日六次,她又挨过了三日。



好几次舌尖与牙齿摩擦,恍惚着想要咬下去,但清清楚楚的疼痛又让她幡然醒悟。



她明白厌恶治疗的根本,于是有意不去睁眼看照片,任凭对方将电流调高,也任凭身上多出数道青紫,除了紧咬牙关忍受,她别无他法。



眼睛已经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来,掌心的伤口结痂、开裂、结痂、再次开裂。



她不得不承认,这样的疗法足够折磨人,脑海里闪过阮裴面容时,竟然偶尔会心悸。



“阮裴……”白渝冬缩在床角,眼神有些空洞,嘴角有血渍,是干裂的伤,“我好害怕……我等不到你了……”



眼周泛红,眸心滚烫,却没有泪。



以后记不清多久没有睡过觉了,昏昏沉沉的不分昼夜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人将她带走,一轮又一轮,一项又一项。



在剥噬她的灵魂。



饶是了解过,白渝冬也从未想过会经历这些苦楚,想必古时审讯犯人也不外如是吧。



电击尚能扛过,却被再一次的绝望击落深渊,白渝冬发了狠去咬、去揣面前的男人,试图让自己逃离开,齿痕在烙在男人小臂上,白渝冬呸了一口血,狠狠踹了那人裆部,连带自己肩头被他紧攥的薄薄外衣“刺啦”一声撕碎开。



白渝冬退回墙角,恐惧未消,她揪着胸口的衣襟,已然溃不成声,但还不能松懈下来,因为她知道,地上的男人还会扑来。



她早该想到的,早该想到的……



羞辱,比什么都有效。



他们满口污秽,伸来触碰她的手像噩梦中张牙舞爪的章鱼怪。



脏,真的好脏好脏。



很是虚幻,她被人捆了束之高凳,耳边是同性恋有罪论,脊背,腰间,豚部,贯穿到小腿,都是呼啸而来的bian痕。



抽打在身上的枝条,盖在肌肤上,隔着单薄的衣物,有皮肤裂开的感知。



从前阮裴说,她作为被动也实践过数次,试图用疼痛去自救,去赎罪。



她那时候,也像这样疼吗。



白渝冬闭了眼。疼,浑身都疼,但都抵不过那颗心被撕裂,一点点被看不到尽头黑暗的绝望蚕食。



她好像出不去了,除非送她进来的那个人能醒悟。



但她的心被困在这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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